文/王富强
生老病死虽是正常之事。但当获知程永玲老师仙逝的消息时,我仍非常痛惜。
对于程永玲老师的离去,我是有话要说的。
程永玲老师照片来自网络
四川清音著名表演艺术家程永玲老师生前是国家一级演员,曾担任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说唱文艺学会副会长、四川省文联副主席、四川省曲艺家协会主席与名誉主席、四川省政协委员、四川省青联委员、成都市对外友好协会副主席、成都市曲艺家协会主席、成都市曲艺团团长等,是“文华新节目奖”、“文华表演奖”、“全国文化系统先进个人”、“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中国曲艺牡丹奖表演奖”、“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四川清音代表性传承人”、“四川杰出青年”等的获得者。代表作品有《六月六》《幺店子》《蜀绣姑娘》《川菜飘香》《小放风筝》《断桥》《摘海棠》等。
2002年我自广安调到省文联工作后,有三年时间在办公室工作。办公室是一个单位的综合服务部门,许多工作都与办公室有关联。一年一度的省文联主席团会议和全委会及平素与主席团各成员、省级各文艺家协会、市州文联的工作联系,不少是由办公室牵头或参与推进的。那时,由作家李致任主席,剧作家魏明伦、电视艺术家卢子贵、曲艺表演艺术家程永玲等任副主席的省文联主席团成员,都是有作品、有作为、有影响、有口碑的大艺术家,很受广大文艺工作者敬重。
有次开会,永玲老师微笑着对我说,前几天她参加省青联的一个活动,省青联的领导向她介绍起我,并请她转达对我的问候。原来,她是省青联的老委员,对省青联组织和青联委员特别有感情。聊起青联,她特别兴奋,语言也活跃了起来。知悉我也是省青联委员后,她非常高兴和热情。
每次开会,程永玲老师总是衣着考究,穿戴整洁,仪态大方,常常提前到达会场。会议进行时,她认真倾听,积极讨论,不时在笔记本上记记,领导讲话时未见过她与前后左右的参会人员交头接耳的情形。轮到她发言时,她总是言简意赅,重点突出,直抒自见,且语调温和,极为谦逊。或许是她长期演出和训练的原因,她讲话很有磁性,语音很好听,富有美感。
有一次主席团会议讨论结束时,她将她圈改过的全委会工作报告送到我面前,那上面有提交大家讨论的省文联上一年的工作总结和新一年的工作部署的建议修改意见,她在自己认为需要修改的地方用比较合适的表达方式进行了标注,并写上自己的建议或意见。永玲老师并非省文联的驻会副主席,类似工作,她完全可以交由协会秘书处的同志转达或办理,或者由工作人员依据她发言的录音进行整理就行了,但她却如此细致入微。可见,她工作敬业,做事认真,行事低调。
清晰地记得,2003年,在省文联一次主席团会议间隙,永玲老师把我叫到一边,嘱我挑几首我作词作曲的歌曲给她,她说她想用四川清音的唱法进行演绎。
她的这一席话,对我颇有启发,于是我也做了“有心人”:用了一段时间专门对四川清音的历史沿革、音乐曲牌、舞台造型、演唱技巧、伴奏乐器、调式构成、传播区域、表达方式、与民族民间音乐的关联、老百姓喜欢的经典清音作品等进行了一定深度的研究。
有一次,得知成都某剧场有永玲老师的清音曲目《布谷鸟》演出,事先我没让永玲老师知晓,只身一人前往演出现场,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悄然坐下,默默欣赏程老师的表演,同时咀嚼四川清音的奥妙,琢磨可否在现代音乐中融入有关元素。后来还是被细心的永玲老师发现了。演出后她径直走到我身边,高兴地与我交流,并把我介绍给现场的领导和观众朋友。
我遵嘱选了几首我的原创歌曲,连同刚刚出版的我作词作曲的音乐作品选集《祖国恋》托人送到程老师手上。不几天,她来电告诉我,她细细阅览了《祖国恋》里面的词曲,并试唱了两首,周边的人都说好听,说准备找时间去录音棚录出来,并找机会搬上舞台。
后来她年龄到点退休了,任期届满后也不再继续担任省文联副主席,十多年时间里没再见过她,仅偶尔通一下电话。印象特别深的是2008年我公选为云南省青联委员后,她说她自云南有关媒体的新闻报道里得知我被公选为云南省青联委员并在滇出席会议,甚是高兴,向我祝贺!一席话,让我好感动!那时,我以为我被公选为云南省青联委员一事四川这边除了省青联秘书处和我所在单位关注此事的几名同事外,不会再有人知晓,而程老师竟……原来,包括永玲老师在内,一直有一些温暖的目光在默默地注视着我。
近些年里,虽知道永玲老师长期与病魔在作斗争,却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快!
记忆中除了那次观看其演出和数都数得清的几次开会时面见外,她退休后这十多年里我们没再见过面,认识这二十年里也从没单独一起吃过饭、喝过茶,我也不晓她住成都市的哪个区、哪道街、哪条巷,甚至严格地讲她并非直接领导过我的领导,但她对我的关心与启发却令我非常感动和难忘!
《小放风筝》线已断,清音犹存玲声远......
缅怀四川清音著名表演艺术家程永玲老师!
2021年8月26日夜于蓉城“静仙斋”
爱唱歌的阳雀花因他而芬芳
——深切缅怀著名音乐诗人李幼容先生
文/王富强
上个世纪80年代,对于地处偏僻的川东地区的农村学子,知识、阅历、视野是极其受限的,很难读到一份好报刊,更不易阅览到一件优秀的原创新作。
李幼容先生生前影像
“春风刚刚吹绿了山包,阳雀花在草原悄悄地笑,就象无数只飞来的小阳雀,告诉我们,告诉我们,春姑娘飞回来了……”有一天,也记不清是在什么报刊了,偶然读到一首歌诗《爱唱歌的阳雀花》,当时正在读中师的我,因为喜爱,一时兴起,便悄然将歌词抄了下来,以那时青春年少的激情,将这首歌词谱上了曲。
那时有点不知地厚天高。我认为这首歌词赋曲成歌后,既可由中小学生独唱、齐唱,又可由专业团队多声部地合唱。于是创作好这首歌曲的单声部后,竟凭懂得不多的一点音乐知识,又一鼓作气完成了这首歌四个声部的旋律。
当时资源有限,条件有限,电影、电视、电话都稀少,更别说打谱软件和其他现代办公工具,而抄歌谱特别是抄多声部歌谱是非常耗神的一件事,因为稍不小心抄错一个音符或一句歌词就得重新再来,整得人既紧张又疲倦。所以每次誊写歌谱,起初是感到头疼,久而久之,又觉得是一种乐趣。
歌曲《爱唱歌的阳雀花》创作好后,我是先抄写在一个较为精制的被自己取名为“黄金时代”的大软面抄里,然后找来大页面的白纸,将崭新的蓝色复写纸夹在空白纸之间,用圆珠笔誊写后,自己将底稿保存好,再将复写件拿出来用于交流或投寄。
《爱唱歌的阳雀花》问世后,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曾受到不少音乐同行的关注和中小学生的喜爱,多家音乐报刊发表或转载过,茅地、何振京、梁上泉、陆启、姚以让、黄虎威、王音宣、袁铸、杨正杰、陈庆毅等著名词曲作家和音乐同仁也曾以不同的方式对这首歌曲给予肯定。后来突然感觉到应该将有旋律的歌谱送到词作者手上,听听词作者的意见。因当时抄下这首歌词时,除了歌词和作者外,并没留意作者的工作单位和通讯地址,也没有在意词作者的知名度、影响力及其他相关信息,及至后来在某词刊上获知李老师的通讯地址后,我立即写了一封短信,连同复写的《爱唱歌的阳雀花》独唱歌谱和多声部歌谱一并寄给了李幼容老师。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李老师的回信,信中李老师对我作曲的《爱唱歌的阳雀花》满腔热情地给予了鼓励,告诉我他准备将歌曲推荐给一些歌手和学校的音乐老师试唱传播,勉励我继续创作,多写好歌,特别嘱咐我以后尽可能地多为少年儿童写歌。
后来,他发过几版孩子们演唱《爱唱歌的阳雀花》的录音我听,我也将手中其他歌者演唱这首歌的几个版本寄给他聆听和指导。但由于那时受条件的局限,我俩都对歌者录制的这几个版本不满意,没有同意有关方面将这些音视频传播使用。
从此以后,我们就这样通讯不断、联络未断。我去信,他回信;他来信,我复信,彼来此往,多年里持续得到他的关心、勉励和帮助。期间虽相约多次在北京或在四川一见,但却一直没有这种机会。
那时候,通讯还不是很发达,一个单位、一所学校或一个乡镇不一定都有电话,与远方的亲友联系、交流,通信是最可行、最常见的方式,且感觉书信来往非常亲切,收信、读信常有一种久久盼望和见字如面、见信如晤之感。
之后才知晓,李幼容老师还是我此前爱唱、至今会唱的《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的词作者。《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在较长的时间里都是我竹笛吹奏、钢琴弹奏和带领学生登台表演的保留曲目,且一直可以做到不看歌词和曲谱而不出错。
这30多年里,我数次工作变动,从一个单位到另一个单位,从这幢楼到那幢楼,从那座城市到这座城市,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旧家俱换了不少,旧衣物送了不少,旧书报扔了不少,而唯独包括李幼容老师的信札在内的与来自四面八方的亲友们的书信及盖有邮戳的信封一件都舍不得丢弃。有时候想,正是有包括李幼容老师在内这么多的前辈、名家、大家的牵引、示范、鼓励和鞭策,才有我对文艺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憧憬与对梦想的追逐。
电话普及后,我和李老师偶尔也通通电话,但通话内容多是创作、作品方面的主题,偶尔也问候一下工作、学习、身体、家人,但少有寒暄和聊天,印象中彼此从没向对方传递过各自遇到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他知道我除作曲外也习词、著文及其他,给予了很多鼓励和指导。如果他在某处读到或听到了我的新词新歌,他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谈一下他的感受,言语中满是关切。我们曾计划找个机会将《爱唱歌的阳雀花》重新编曲较为高端地推出来,但终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未能落地。再之后,除了此前我知晓的李老师是《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的词作者外,《金梭和银梭》《七色光之歌》《珠穆朗玛》《跨世纪的新一代》等经典名作都是李幼容先生的手笔。有时我激励自己:老天爱我,把包括李幼容老师在内的诸多大名鼎鼎的名流、大家、高人都安排让我相遇相识并得到他们的帮助,且有缘与其合作,幸也!
我特别留心到,自有关音乐圈层发布“李幼容先生讣告”始,至少有30多个微信群、QQ群在长达10多个小时里,遍布全国多地的词作家、作曲家、歌唱家、音乐爱好者接连不断地用自己认为妥帖的方式在深切悼念幼容老师,或一句话,或一段文,或一幅图,或一个表情。可见,发自内心尊敬李幼容老师和多年里得到李老师关心帮助的人真不少。
自然,我也没例外,同样怀着痛惜的心情在回顾和悼念李幼容老师。
23日下午下班以后,我以“良师益友”起笔,援引李幼容先生生前的一张工作照和我与李老师合作的《爱唱歌的阳雀花》歌谱,拟了一小段文字分享到微信朋友圈,以此深切悼念受我尊敬的李幼容老师。
全文如下:
从媒体获知,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歌舞团著名词作家、国家一级编剧、军旅音乐诗人、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专家李幼容先生因病于2021年8月21日在京去世,享年85岁。李幼容先生一生执笔创作了《金梭和银梭》《七色光之歌》《珠穆朗玛》等大量歌颂党和祖国的文艺作品,同时创作了《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跨世纪的新一代》等一大批广为传唱的少儿歌曲,培养了一大批中青年词曲作家创作人才,为积极推动中国少儿歌曲的创作和推广工作作出了巨大贡献。
惊闻李幼容先生仙逝,非常痛惜!
上个世纪80年代我习作学曲之初,曾与李幼容老师合作歌曲《爱唱歌的阳雀花》(李幼容/作词,王富强/作曲)。之后才知晓他还是我儿时爱唱的《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的词作者。此后30多年里,我持续得到了幼容老师的关心、勉励和帮助,但一直没有见过面。《爱唱歌的阳雀花》曾于1989年选入《南充地区(今四川南充市)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优秀歌曲选》,后于2003年收入《祖国恋——王富强原创歌曲作品选》一书出版发行。
沉痛哀悼良师益友李幼容先生!
爱唱歌的阳雀花因他而芬芳!
李幼容先生千古!
2021年8月23日夜于蓉城“静仙斋”
【作者简介】